楊少虞並冇有限製我的出行,可是卻派人跟著我。
雖然我能出府,可是我想要探查之事楊少虞隻知皮毛。
而且我是為了一個人,冇道理再讓他捲入其中。
於是我左思右想,決定還是找楊少虞好好商量。
思及此,我去了楊少虞的書房。
可我剛走到庭院拐角時,一股異香襲來,還來不及抬頭看,隻覺肩膀一痛。
我與對麵的人同時抬頭。
她剛一抬頭,我就愣住了。
女子身著紅衣,下半張臉佩戴著麵紗,麵紗未遮住的眉眼間還與我有三分相似。
正是我失蹤已久的嫡姐。
麵前的人剛好也看見了我。
“怎麼?見我冇死你很失望嗎?”
“但是你失望也冇辦法,畢竟我手裡有你的秘密,我怎麼能死呢。”
我袖中拳頭收緊,麵上卻不願露怯。
“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彆忘了,滅你陳家滿門的少年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我能讓他滅了你滿門,也能讓他殺了你。”
可麵前的女子卻不怒反笑,看向我的眼神意味不明。
“我的好妹妹,真希望你能一直這樣自信下去。”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她輕輕踏下台階對我耳語道:
“我們剛剛可是在書房聊了一個時辰哦,那你大可猜猜,我們到底聊了什麼。”
她的身影錯開時,我忽的看見了不遠處槐樹下的楊少虞。
原來她是故意激我說那些話的。
她慣會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真不愧是真正的陳念冉,畢竟流淌著真正的國公府血液,是那樣的卑劣且噁心。
我的原名叫紀晚星,之前一直在蒼穹穀生活,直到五歲才被國公府強行接回來。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國公府的二小姐。
原本拋棄我卻又突然改變主意將我接回府也不是因為他們突然善心大發。
而是陛下指婚了,他們捨不得自己嫡出的大女兒嫁給那又老又醜冇有權利的安王。
於是我就變成了陳念冉。
但奇怪的是,他們疼愛陳念冉,
卻並冇有讓我與陳念冉交換身份,而是讓我頂替。
我成為了陳念冉以後,真正的陳念冉就不被允許在外人麵前露出自己的臉。
就連我,也未曾見過陳念冉拿下麵紗的樣子。
國公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在外人麵前,我必須表現得落落大方且單純懂事。
在國公府裡,除了有學不完的功課聽不完的教誨還有嫡母那花樣百變的懲罰方式。
嫡母對我極為嚴苛,而且或許是因為痛恨我是外室之子,她不允許我與父親有過多的接觸,即便是在家裡碰到父親時主動喊一句父親都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她的懲罰,總是會讓我痛不欲生,表麵卻無一絲疤痕。
而真正的陳念冉,她總是喜歡在背後搞一些無傷大雅卻讓我備受煩惱的小動作。
比如說將我連夜抄好的佛經的燒掉,比如說在我的餐食裡下藥讓我在先生麵前出儘洋相,再比如說在我來月事的時候故意給我涼水。
因為這些如果搞砸了嫡母原本的計劃,往往會遭受嫡母更加猛烈的懲罰。
在這個家,唯一讓我覺得稍微有點溫情就是我的父親陳國公。
他是京城裡有名的大善人。
不僅會給主動來我的院裡給我買很多衣服誇我漂亮,而且在這個重男輕友的時代還會收養很多不能養活自己的棄養女童到府裡當丫鬟。
更重要的是,每次陳念冉陷害嘲笑我以後他就會將陳念冉關進書房裡懲罰。
他應該是真的把我當女兒了,因為每次懲罰以後,陳念冉都會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躺好幾天,也因此能消停幾天。
嫡母雖惱怒,但最多也隻會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我一直不太懂其中的意思,隻是單純的以為她是畏於陳國公的威亞而不敢發作。
這點溫情對於一個五六歲且長時間在那種環境下生活的小孩,堪比是恩賜。
可比起這點溫情,我還是想念蒼穹穀的外祖母,想念星星,想念在蒼穹穀渡過的每天。
對於而言國公府就像一座巨大的囚籠,這裡讓我感到窒息這裡讓我感到噁心。
我也從來都不是屈服於命運的人。
於是在遇見楊少虞那個晚上,我成功的趁亂跑出去了。
原本那天,國公府相信了已經我的說辭,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陳念冉跳了出來。
她拿出了我一直策劃逃跑的證據,還殺死了我養的信鴿,截下了我寫給外祖母的所有信。
鐵證麵前,我百口莫辯。
也是那天開始,我第一次跟著父親進了書房,第一次遭受那所謂的懲罰。
當他的雙手伸進我的裡衣時,我才明白了他為何隻收留女嬰,明白了陳念冉為何遭受懲罰後躺在床上好幾天下不來床,也明白了嫡母那天的眼神為何意。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噁心的人,竟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願放過。
或許是他顧忌著我與安王的婚事,他並冇有突破最後一步。
但僅僅隻是這樣,已足夠令我噁心難受。
往日那些不堪的痛苦的回憶如螞蟻似的密密麻麻的爬進我的腦海裡。
而我此刻,忽而開始渾身發抖,冷汗涔涔。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好像又看見了曾經那雙濕漉漉的眼睛.